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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同寿,贵州贵阳人,1964年毕业于贵州大学历史系,长期致力于清史、民国史、西南区域史及贵州地方史志研究,出版论著10余部。曾任贵州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任主任、《贵州省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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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历史笔记》首版曾于2008年与读者见面,让范同寿讶然的是,图书出版后受到很多读者关注,省内学术界一些大家,还为这部作品写了书评,对之予以充分肯定。“这部书甚至还上了省内外一些书城图书排行榜,成为一部畅销书。这给予我很大的鼓励,促使我决心将《贵州历史笔记》续写下去,也因此才有了今天的《贵州历史笔记》(上、下册)的出版。”

《贵州历史笔记》(上下册)

4月15日下午,在位于贵阳市云岩区中华北路48号的新华文渊一楼,记者与范同寿就《贵州历史笔记》(上、下册)展开话题。谈及如何在学术和通俗之间把握方便读者理解的一个度,范同寿的观点是:如果用传统的史学研究方法,就很难把不同时期不同历史阶段的人和事内在的文化联系表述清楚,而选择用笔记的形式来讲贵州历史,笔调就轻松得多,避免了学术式的沉闷语境。

范同寿的书柜

为什么要写《贵州历史笔记》?范同寿认为,贵州这个地方很特别,一个是它属于西南,历史上远离国家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二是它的地形地貌起伏特别复杂,是世界上唯一的锥状喀斯特地貌完整、典型的地区,交通梗阻是常态。加上历代史书对贵州的记述非常少,除了东晋的《华阳国志》,再也看不到系统记述贵州历史的史料,因此无论是考古学界还是历史学界,对于贵州的历史研究往往都出现很多断裂,说不清楚贵州历史发展的轨迹。

现场签售 陆青剑 摄

“我想即便用传统的史学研究的格式如通史、断代史、专题论文等,也都无法把贵州历史梳理清楚。而历史本身又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综合体,历史上的很多人和事,都是存在内在联系的,即使是偶然发生的人和事,只要你仔细去研究,它都会和之前的文化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联系,甚至于是一种错综复杂的交织。”基于这样的考量,范同寿决定用笔记的方式来描述贵州历史,这样可在角度和表达上有很大的灵活度。2008年《贵州历史笔记》出版后,不仅专业人员喜欢,普通读者也喜欢。受此鼓励,在耄耋之年,范同寿“硬着头皮”完成了下册的写作。

2021年岁末,年逾八旬的范同寿仍然在辛苦工作

范同寿是我省著名学者,用他的话说,走上贵州历史研究这条路,得益于大学毕业后的一些经历。1964年从贵州大学历史系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一所农村中学任教,当地群众说学校山后有一座戴戡墓,此人当过护国军右翼总指挥、四川省省长。可是他这个学历史的大学生,却连戴戡是谁都不知道。学校附近的旧治镇,相传是清康熙以前的贵定县城旧址,古城墙、城垣保存完好,但这也是大学没有接触过的知识。范同寿说,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脑子里萌生了贵州历史需要人去研究的想法。

书店《贵州历史笔记》(上、下册)专柜 陆青剑 摄

20世纪80年代初,范同寿考入贵州省社会科学院研究生班,毕业后留在该院历史研究所工作。期间,范同寿的兴趣点开始集中在贵州地方史领域。“当年历史研究所的研究重心,大都集中在贵州史方面,包括古夜郎问题、贵州辛亥革命问题、贵州军阀史、抗战史等,导致我形成了以贵州地方史与西南区域史为重心的研究方向。”这使得范同寿的研究对象紧紧聚焦“贵州”,个人所有的研究都围绕贵州历史设计选题,即使出席国际学术研讨会,提交的论文也依然是关于贵州的研究。从那以后,研究贵州历史成了范同寿不变的专业选项。

年轻的范同寿在成都杜甫草堂

范同寿称2022年想休息一下,下一步,他想写一本《我的贵州随笔》,以历史为主,呈现更为丰富的内容。“贵州的河流文化,各个地区的历史文化,比如瓮安草堂土司之变等,都是按照专题和朝代来展开的。这样的内容和写法,读者是很喜欢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是贵州人,我跟贵州的感情是永远抹不掉的。我想我能够通过我的工作、我的笔触,让贵州有自己的文化自信。这样的话,劳动就没白费。”

1999年,范同寿在美国犹他州与美国家谱学会沙其敏先生合影。

范同寿认为,读贵州历史,千万不能有猎奇之心。戏说太离谱,其实很多戏说都是歪说历史,用历史上一些零碎的不为人知的让人产生猎奇心理的东西来吸引读者,他从来都不赞同。在尊重史实的前提下,作者可以说出自己的观点,可以用不同于传统史学研究的体例和语言来写,使它更适合大众的阅读和理解,这样才是真正地对历史和读者负责。

在范同寿看来,讲述贵州历史也要充分考虑到传播的效果,以将信息传得更远,比如配合媒体的宣传。他就是本着这样的观点来写每一篇文章每一个段落的。他认为,作为一个作者,仅仅是为了写书而写书,为了能够把书卖给读者而写书,就没有价值。他希望他下一步写出来的书能像《贵州历史笔记》那样,历经14年仍受欢迎。

年轻时喜欢游山玩水,进入晚年后每天的生活范围仅限于院子和书房,一杯小酒、几篇文字就是一天,因此他自嘲“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他要花五六个小时坐在电脑前写作。年纪越大,就越觉得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回忆起几年前老伴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而要求他“封笔”的事,他乐呵呵一笑:“这辈子就这样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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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策划/李缨

文/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陆青剑实习生任梦娟

部分图片/受访者提供

刊头设计/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赵怡

视觉/实习生 任梦娟

编辑/邱奕

二审/赵相康

三审/李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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