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来到,春天进入尾声,夏天已在候场。天气温和并雨水大增的谷雨节气,像是一季“春之声”音乐会落幕前最后一支乐曲,曲中穿插的独唱来自布谷鸟。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春天,在尽情地姹紫嫣红之后去意已决,无论春心仍在荡漾的人们如何“安可”,今年她都将不再回头。

稻田里秧苗初插,作物新种,一个个新生命盼望着乍暖还寒的天气彻底结束,以及雨水的慷慨解囊。谷雨适时而来,恰到好处,像一场人意与天意的不谋而合,“云上”与“线下”的完美互动——天上人间,真值得歌颂;天空流下的每一滴泪,都让大地感动。

贵安招果洞遗址 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提供

像是和每一个春天告别的固定仪式,在过去很多年,谷雨前后到“五一”假期之间,我都会休假来一场“错峰”旅行。这样的寻常习惯,在疫情之下的今天,也变成奢望。而去年此时,疫情竟然有过相对缓解和稳定的一段,于是谷雨前后,我得以再次人在旅途——我想说的并不是旅途见闻,而是当我在高原的大风里玩得天昏地暗时,接到了省考古所的朋友从北京发来的贵安招果洞遗址荣获“2020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的喜讯。休假没带电脑,而写稿还得继续,那个晚上,我用手机键盘打下了7000字的报道,并跟随那些资料和文字,回到半个月前曾置身其中的招果洞考古工地,回到那层层叠叠浓缩了4000万年的土层边——“洞”见四万年,2021年的谷雨时节,我一边在空间里旅行,一边在考古所追溯的时间里旅行。

贵安招果洞遗址 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提供

谷雨时节的物候之一,是浮萍生水面。这本是意味着“倒春寒”一类的降温不会再出现,但“浮萍”在中国文化里是那样一种充满美感的东西,让我愿意脱离自然规律的理性,相信它是对我“谷雨旅游季”的另一种诠释——只要在旅途,就会充满相遇和离别。“风起于青萍之末”,那是难以追寻的来龙去脉;“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莫想问……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那是飘摇中的缘聚和内心里的悲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那是不能幸免的“失路”之痛,和处处“他乡”的孤独困顿。

贵州湄潭茶山

如果不能说走就走,与春共舞,那就不如在谷雨时喝一杯茶,送春远行。“谷雨深春进,茶烟永日香”,清明前出产的茶称为“明前茶”,谷雨时节采制的春茶则是谷雨茶。二者都是一年中的茶之佳品。最美的体验就是在贵州连绵的茶山之间,面对茶园,用一杯清香怡人的谷雨嫩芽向即将离去的春天告别。而即便做不到亲临茶园,那端坐家中,泡一杯一芽一嫩叶的“旗枪”,或是一芽两嫩叶的“雀舌”,也都能在微妙的口感中,体会此物与彼物、此时与彼时、动与静、想往和想念间的不尽差异。一年里二十四节气,四分之一就这么过去了,当我们不能任意远行,肆意游走,独处时的点滴甘苦和静默中的内心风景,或许才是依傍。“正好清明连谷雨,一杯香茗坐其间”,这就以茶代酒敬春天:一路走好,来年再见。

谷雨时节的贵州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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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舒畅

海报设计/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吴浩宇

视觉/实习生 任梦娟

编辑/曹雯

二审/赵相康

三审/李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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