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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网友向@北京民声 投稿,分享自己在方舱医院生活10天的经历——

我12月4日从北京某方舱医院出院回归社区,我挑些亲友关注的内容,和大家说说:

转运方舱

我第1天感觉不对劲,早上量体温还是低烧,赶紧下楼去做核酸,但结果一直没出来。下午很快就烧到38度多,强撑着吃饭喝水工作。第2天体温更是接近39度,感觉走路都开始打晃了。直到下午接近4点,我才接到电话通知十混一阳性。我估计这次是没跑了,立刻通知单位,按照程序测抗原,果然阳性,就地隔离。晚上再测单管核酸,第2天上午结果阳性。所以傍晚被转运方舱医院。

转运时我还是头一回全副武装穿上大白的行头。没有人教怎么穿,也没有镜子,只能胡乱套上。帽子在面部是一圈皮筋,小到几乎只能露出鼻子,我只能靠防护面罩的皮筋儿在额头勒着,勉强把眼睛露出来。又是N95口罩,又是防护面罩,一身密不透风,我看不清,也听不清,像是被塞进一个厚厚的塑料袋子,捂了一身大汗。想想那些大白穿这一身还得完成各项任务,真心不容易。

转运的滋味不太好受。转运车在附近的街道社区又兜兜转转了一两个小时,拉上一共十多个病友,才正式出发,向方舱医院开进。我们这一车都是女性,每个人心里都惴惴不安:究竟要把我们拉去哪儿?方舱医院什么条件?其他病人是啥情况……前途未卜。

晚上10点之前终于到达目的地了。黑暗中我撩开面罩仔细观察,虽然周围荒凉空旷,但是我们住的是正经的建筑,窗明几净,有上下水,有卫生间,也有供暖,我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比起之前看到各地的方舱医院,我们这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们的房间是一间大教室改的,只有两张桌子,几张架子床,能住18个人。因为来的晚,只剩上铺了,没的挑。打开行李,凑合安顿下来。身体的不适,加上心里各种情绪奔涌而来,一夜无眠。

红码10天

再说说病程。这次新冠感染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发烧。记忆中上次这么严重的发烧得十多年前了。我高烧到第5天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而低烧又持续了三四天。即便其他症状都不太明显,但只要发烧测核酸就是阳性,当烧彻底退了立刻转阴。

和病友们交流总结,感染新冠的第2个显著特征就是浑身酸痛。即使在床上躺着,怎么躺着都不舒服,一个姿势过一会儿就觉得累。口罩勒得耳朵都要掉了。高烧退去之后,酸痛感也就消失了。

其他症状和严重程度各不相同,但都和感冒相似。有的人剧烈咳嗽,或者咳很久,我是鼻塞,出院后依然有很重的鼻音。痰和鼻涕一直有,但都不严重。

在方舱里,我们都是轻症,没有看到医生看病,有什么症状都是和大白护士说,她们根据情况给一些药品,以缓解症状。

在方舱发的最多的药就是甘草片。因为咳嗽在夜间加重,影响睡眠,所以睡前大家都会要两片甘草片止咳。

我们大约是这个方舱医院建好后第2天住进来的病人,条件在慢慢改善,物资也越来越充裕。后来药品丰富一些,能要到连花清瘟和蓝芩口服液,但每次只发一顿或者一天的量。

还有就是嗅觉和味觉暂时失灵。在方舱的一日三餐,都是丽华快餐配送。寒冬腊月的,送来的盒饭都不太热乎了,但是荤素搭配均衡,食材比较丰富。有不少病友抱怨不好吃,我觉得主要是因为受到病情和心情的影响。我们吃过鸡肉,牛肉,羊肉,鱼肉,还有虾,水果每天都有一个。

拿过食物,我的第一习惯就是闻一闻,检查一下嗅觉有没有恢复。屋里病友泡方便面,我几乎闻不到香味。味觉最先恢复的是对咸味的感受,总觉得菜好咸,特别想吃点辣的酸的刺激性的。直到现在病情扫尾阶段,我依然感觉嗅觉和味觉不太灵光。

实事求是地讲,针对新冠病毒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靠人体免疫力打败病毒。我们拿到的所有药品都是缓解症状,吃药的心理作用大于实际效果,安慰剂效应吧。

所以,最有效的治疗手段就是多喝水,多喝水,多喝水。喝水包治百病,不开玩笑。

对自己负责

以往,我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比较自信,平时关注各种科学的健康理念,坚持锻炼,吃的用的也比较在意。这次究竟怎么感染新冠的,至今也没搞明白。一种可能是居住环境气溶胶传染,单元里有确诊病例,但我和他几乎没有交集,而且单元里住着很多老人孩子,没有其他住户感染,我们家也只有我一个人确诊。

还有一种可能是打车时被传染,记得那天挺暖和,遇到的网约车司机全程没有戴口罩。

再说说方舱里的康复情况。我们房间17个人,有一半来自同一家医院的医护人员和病患陪护。我们全楼都是女性患者,据我观察,近一半是从医院来的。她们大多都是从工作岗位上直接来方舱,穿着电视上才见过的护士服、手术服,或者各式各样的病号服。赶上寒潮气温骤降,有些人连保暖的大衣都没穿。

社区来的零散病人,开始大都情绪不稳定,对于被圈在一起可能相互感染,感到不满和担忧。 相比之下,医护人员就显得非常平静和坦然,相熟的人在一起吃饭说笑,把方舱搞得颇有点学生集体宿舍的意思。两天以后病人们之间就都熟悉了,也变得有说有笑,而且随着症状逐渐减轻,病情好转,方舱里气氛融洽了不少。

关于抗原检测,建议大家不要太纠结了。我们有位病友带着抗原试剂,几乎每天都测。大约进入方舱第3天,自测抗原就是阴性,而且后来一直是阴性,但其实6天之后,她的核酸检测才真正变为阴性。和病友们交流总结,抗原如果显示阳性,基本上可以确诊为感染,但如果抗原是阴性,未必核酸转阴。

病友们转阴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有的一部分病友阴了又转阳,甚至还有人阴阳阴阳折腾了两次才算达标,按照方舱医院出舱的标准就是连续两次核酸阴性。我是房间里最后一个转阴的,但转阴后就没变阳,反而比先转阴的几位病友更早出院。即使那天就剩我一个没转阴,我也不焦虑,肯定会转阴的。只有病情稳定了,彻底转阴了,才能放心大胆出舱。否则不仅单位社区害怕,自己心里也犯嘀咕。

我们住进来以后两天内又陆续来了一些病人,整栋楼就住满了。后来即使病人走了,有空床位了,也没有再接收新病人。直到我走的时候,有些房间都已经空了。我问大白,她们只知道暂时不再接收新病人。

出舱时得知,有些社区的阳性病人可以居家隔离了。对此,有些方舱的病友愤愤不平。但我想这也许是好事,居家隔离可以减轻不少社会抗疫的负担。只要家里有条件,可以吃好睡好休息得好,更有利于恢复。但这不可避免的是传染家人,如果家里有老人孩子,这点一定要考虑周全。

我理解,方舱医院的价值至少是控制了更大范围的感染,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病毒传播的速度,避免医疗资源的挤兑。我在方舱这10多天的时间,疫情发展的趋势更明确了,所以政策调整也更加清晰。大家多多少少从身边的案例学到些经验教训,学会自我保护,更理性地看待问题,更谨慎地采取行动。

记得在转运时车上遇到一位“狠角色”,当多数病人闷在车里不知所措、胡思乱想时,她却缩在车尾黑乎乎的角落里,一直给学生上网课。将近一个多小时,不管车辆如何颠簸,不管车里发生什么,她始终专注地上课,若无其事地和学生交流。是的,不论方舱内外,每个人都在盼望着,或者努力维持着生活的正常运转。嗯,现在是时候了,“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做自己生活的第一责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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