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年轻人输了!”宋思源笑道。5月初,身在长沙向韶社区的她和轩辕殿社区的舒楚天合作发起了一个名为“目之所至”的艺术活动,邀请各自社区的中老年居民用一卷胶片记录下自己的日常生活。6月下旬,8位参与者的作品已经分别在两个社区展出。两名年轻人对她们收集到的作品惊讶不已:“说是随随便便拍的,但构图其实很好,而且他们的视角是年轻人完全拍不出来的!”

父亲拍下一天的生活,女儿明白他眼里的世界

“我用胶片相机把一生浓缩成一天,记录下每天做的事。从出太阳时出门谋生开始,到傍晚回家,给家中晒了一整天的花草浇水,做一顿可口的晚餐,练练钢琴,听听音乐,等晚上九点股市夜市开市,心跳跟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分析图跳动。平凡的人凭一双手好好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平凡人生命的意义。”55岁的舒鹏飞如此阐述自己的作品。

舒鹏飞是一名律师,也是舒楚天的父亲,他称自己是在完成女儿交代给他的任务。“本来觉得有些麻烦,但实际拍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在大部分照片里,他都让自己的手出镜,称这意味着双手劳作,让人和环境产生联系。

舒鹏飞的作品被很多人认为是最有“艺术观念”的,对此,他说是女儿的功劳。“她当时说要去学摄影,我是有点想法的,因为我觉得艺术家如果没做出名气,多半会过穷困潦倒的生活。但既然她学了,我也会跟着了解一下当代摄影这些东西。”

“我之前会带他去看展,我自己的策展他一般也会看,还看得很仔细,我们展示牌上的文字他都会一行一行看过去。对于父亲拍的这组照片,舒楚天说自己其实大概了解父亲每天生活的内容,“但没想到他眼里的世界是这样的”。

七旬娭毑最喜欢拍自己的狗发给远方的外孙

“我想拍七七的照片给阿达看,后面才知道胶片拍的不能直接看。”71岁的刘福云说。阿达是刘福云的外孙,七七是阿达养的狗。2021年,女儿娟娟带着外孙阿达去外地读书,临走前,阿达把自己养的狗留给外婆,还教外婆用手机拍照。刘福云的丈夫因心脏病去世,她笑称他是“修地球去了”。

七七常会从二楼阳台围栏的孔洞里钻出头来探望,刘福云说它的表情经常像人的,还说它很聪明,会自己开门关门,循着声音找到自己。

刘福云拍的第一张照是文庙坪,她说这里原本有三个牌楼,现在只剩这一个,很有历史意义;最后一张拍的是一个卖凉菜和刀刮面的女人。“我还拍了一张那个啊?我不记得了,我看到好看的就按一下……”拍的照片中,还有一张她哥哥过生日时她给他拍的照片,她希望能把这张照片单独再冲洗一张收藏起来。

除了这次活动拍下的照片,刘福云手机里还有很多她的摄影作品:冬天院子里和街道上的雪景,菜市场门口别人堆的可爱雪人,还有长沙的各类高楼,以及大量七七的照片。

“他们最喜欢我拍的这张。”刘福云在相册里翻着照片,“是阿达告诉我拍的,然后天天(舒楚天)又告诉我拍,我现在已经拍上瘾了!我喜欢年轻人,娟娟带我接触的都是年轻人,所以我现在的心态也好了,我之前没这么开朗!”

每张照片里都藏着他们关注的生活

宋思源和舒楚天把8位参与者的照片打印出来展示在社区里,还用录音的方式请他们各自介绍了自己展出的作品。

吴叔叔拍下一张长沙的街巷,称其中包含着儿时的记忆:“小时候这种小街小巷很多,端碗饭可以串十户人家,现在见到面只知道对方是住家对门的。”树上的鸟巢则是他在湘江风光带拍的,“要爱护身边的小动物,不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宫叔叔称自己喜欢“悄悄地拍”人和物,认为这样拍出来更自然。他拍了很多在烈士公园的照片,因为他经常去那边散步。“带着相机出去散步心情好多了,回来都不觉得累!”

余阿姨拍下一张火车站的照片。“在回去的路上经过火车站,当时红灯,车子停在那,我就拍了一张。晚上灯光开启,好漂亮的!我以前也是铁路职工,对火车站总有些特殊感情。”她说。

李阿姨则拍了很多人物,其中以女性居多。她说,现在年轻人的穿戴和自己那个年代很不同了,她想把自己身边的人拍下来,因为她们也穿得青春、时尚。

陈伯伯拍了很多自己所在的冬泳队一起去游泳的照片,以前他也常拍。“喜欢拍他们。”他说。

王爹爹则拍了很多小朋友,在他眼里,这些小朋友都是“祖国的花朵”,他还拍了公园里大家在下棋、打太极等画面,“这些都是我们的晚年生活,我想告诉大家我们的晚年生活很好”。

(记者吴陈幸子)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