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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精彩绝伦的传统技艺,还是精雕细琢的手工艺品,都积淀了厚重的文化内涵。在北京鬃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第四代传承人白霖看来,这个特点在北京鬃人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鬃人制作绝不仅仅靠手上功夫,还离不开对戏曲知识和古典文学的了解。在白霖的家里,收藏着上千件民间手工艺品,从瓷器到年画,足足十余个门类。“这些都是鬃人制作的素材和灵感来源。”
对于不少非遗项目而言,如何传承下去一直是个难题。这一点,对北京鬃人而言也不例外。至今,白霖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传承人继承这独一份的技艺。“其实有很多年轻人对鬃人表现出了兴趣,想要去了解,但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传承人呢?这里头有几个很关键的因素。”
北京鬃人作为京剧艺术的衍生,制作门槛其实很高。“它要求制作者有很高的京剧知识储备。因为鬃人无论从人物选择、脸谱勾画到服装配饰,甚至包括他的刀枪靶子的配套,都是还原了京剧舞台上的人物,如果对京剧不了解,根本就无从下手。”白霖说,戏曲中有一句行话,叫做“宁穿破,不穿错”。它的意思是戏曲演员在舞台表演中所穿的戏装要遵守一定的规范性,要与人物的年龄、身份、性格、职业等方面的规定性相符合,而不能单纯着眼于戏装本身的新鲜华丽,以至对人物的形象有所歪曲和破坏。“那么它既然是京剧的衍生品,必然就要遵循京剧的讲究,不能有偏差的。这道门槛,将很多原本对鬃人感兴趣的年轻人挡在了门外。
鬃人制作过程中,要给人物勾画脸谱,“整个鬃人改良后也就16到20厘米,鬃人的脸也就差不多像我们大拇指指甲盖这么大,在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勾画一个京剧脸谱,对于美术功底的要求很高。”白霖说,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这又成了一道门槛。不过,白霖认为最关键的一点是,北京鬃人以及其他很多非遗项目目前没法成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如果说前两个门槛经过努力还可以迈过去的话,这一点则成为北京鬃人传承上比较“致命”的问题。
“当一种艺术不再是生活娱乐的必需品时,就会面临难以传承的困境。其实各个门类的艺术都是这样,以前没有卡拉OK,老北京想要过戏瘾,就只能敲着铜盘给自己打个节奏来唱,这就是北京鬃人的生存空间。包括跳皮筋、翻花绳、抖空竹等都是这样,以前的孩子没有别的可玩,只能玩这些,这些东西自然就能流传下来,现在孩子们不玩这些了,老北京也不再敲着铜盘唱戏了,这些东西渐渐变成了艺术品,虽然价值上去了,但它不再是一种北京玩意儿了,就面临难以传承下去的问题了。”白霖认为,随着时代变迁,北京鬃人也在不断更新和改变中,但是如果完全抛开京剧的内容和原来的固有形式去改良创新,就算是暂时传承下去了,但它还能叫做北京鬃人吗?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赵婷婷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袁艺
编辑/谭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