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朱萍 见习记者 林昀肖 北京报道近日，陕西、北京、吉林、江西、云南等地纷纷发出捐精倡议书。其中北京人类精子库在其官方微信表示，为鼓励北京市的男性朋友参与奉献爱心，现面向社会招募爱心捐精志愿者，根据国家相关规定给予交通和误工相关补贴，最高补贴5150元现金。此后，各地倡议捐精的新闻冲上热搜，捐精者们纷至沓来。
捐精作为一种与生殖医学有关的公益活动，因其神秘性而引起人们的好奇，尤其关于取精室这一场所更是众说纷纭。为探访神秘的捐精场所，以及此次捐精热潮背后的原因，近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探访了北京人类精子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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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类精子库工作人员表示，自精子库开启捐精工作以来已有17年，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现在捐精忽然间就火了。”
此外，记者抵达北京人类精子库时，一旁精子库接待室大门敞开，可自由进出，内部暂时无人，门口桌前摆放着两摞待填写表单，这是前来捐精的第一个步骤。在接待室周围有三间取精室，内部陈设一目了然，但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与相传中的氛围截然不同。
取精室异于传闻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各地在倡议捐精时提出了各式各样的要求，并引起热议。从倡议书来看，北京人类精子库的限制最多，包括要求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或在读、净身高4250px以上、体重指数（BMI）＜30以及无明显脱发等。
关于捐精的补助及流程，北京人类精子库介绍，在体检阶段，首先预约时间进行免费的精液检查，耗时约45分钟，当日电话通知结果。无论精液是否合格（不符合前文5条基本报名条件者或未能禁欲3-7天者除外)，补贴50元。根据初筛情况，再安排复查和抽血，各有50元补贴。
在正式捐精阶段，体检合格者，每次捐精当场发放100元现金，大概需要5-10次，最后半年抽血复查时根据捐献精液的数量和质量给予补助，最高全部补助为5150元。每次捐献日期自定，正式捐精周期不能超过4个月，最短时间不限，每次取精要求禁欲3-7天。
在北京人类精子库现场，有工作人员介绍，在整个捐精过程中，需要做检查来两次，抽血来两次，而到正式捐精阶段，平均需前往7-8次，需要检验每次质量是否合格，但捐精次数也因人而异，差异较大——精子质量较好者前往3-4次即可，也有部分捐精者需要前往10次以上。
在捐精者的补助方面，主要依据捐精者完成的量来计算，北京人类精子库的5150元补助并非全国最高，江西省人类精子库提供的捐献补助达6000元，捐献8-13次者最高可得7000元，此外对成功捐献者还赠送5年价值6000元的生殖保险。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抵达北京人类精子库后，发现只有一名已预约的捐精者在进行等待，身高4375px左右（注：px是像素，1000px=43cm，4375px大概188cm），属首次前来，需要先完成检查，该捐精者表示，尚未得到通知需要捐精几次，也未被告知具体补贴情况。另外两名捐精者中一位身高近4750px。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现场观察，捐精者首先要进入接待处填表，需15分钟左右，接待室旁即为备受关注的三间取精室。记者发现室内与相传差别甚远，只有浅色的板墙、灰色的地砖、淡黄色的宽沙发以及一张小木桌等，在白色灯光下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另有电视悬挂于墙面，墙面张贴有专业洗手7步法和取精注意事项等说明，室内还配有挂架、洗手池、医疗废物垃圾桶和一台消毒机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对于捐献出的精子使用方式，根据北京人类精子库信息，志愿者捐献的精子主要用于辅助生殖不孕不育的治疗和科研，我国相关法规规定，每名志愿者的精子最多使5名妇女受孕。
一天接近200个咨询电话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此前曾多次拨打北京人类精子库电话，但从未接通，精子库工作人员表示，这是由于最近咨询和前来捐精的人数较多，若符合要求希望捐精，需要提前在公众号进行预约，如未预约直接前来可能无法接待。另据介绍，此前受疫情影响，捐精工作一度停止，如今疫情政策调整后，捐精人数逐渐增加。
虽然记者一小时内只看到3名捐精者，但工作人员介绍，当日预约已满，精子库承受力有限，不需要过多精子。而且除捐精外，精子库工作人员还有精子保存等其他的任务。“上周六我接了近200个电话，全是咨询捐精事宜。最好不要在近期捐精，在外部宣传下，最近捐精者太多我们都忙不过来，预约可能要排挺长时间，最好一个月之后再来。” 工作人员说。
其实捐精热潮不止发生在北京，在全国多地倡议捐精并冲上热搜后，广东省人类精子库在其官方微信发布紧急通知称，由于捐献志愿者过多，医生微信接待已满，志愿者需联系其他工作人员。
此前，有媒体报道称精子通过率只有20%，北京人类精子库工作人员表示，通过率一般在20%-25%左右，因为精子库对精子的要求高于正常情况。“其实大部分人的精子质量都正常，并没有相关疾病，但精子库必须要求更高，因为需要冷冻保存，质量标准达不到则无法保存。”
全国多地倡议捐精引发了捐精热潮，据上述工作人员介绍，2005年北京人类精子库由原卫生部批准成立，2006年开启捐精工作，会每隔一段时间对捐精进行宣传。“以前我们也宣传过，自精子库开启工作已17年，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当前捐精问题备受关注，工作人员也认为，这可能与2022年我国首次出现人口负增长，以及不久前不孕不育诊疗和辅助生殖将逐步纳入医保有关。“可能与国家相关政策和规划有关，捐精忽然间就火了，我们尚未宣传，是别人的宣传把我们带起来了。”
在全国多地倡议捐精之前，是否由于疫情等原因导致精子库告急？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5-6年前甚至更早时确实出现过精子库告急，但近年并没未发生。
关于倡议捐精的原因，据北京人类精子库官方微信介绍，许多面临不孕不育问题的用精夫妇，在国内生殖中心需排队等待1-2年。2021年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育龄夫妇的不孕不育率已经攀升至约12%-18%。
值得关注的是，2022年我国出现了人口负增长。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末全国人口141175万人，比2021年末减少85万人，背后是出生人口的下跌——2022年，我国全年出生人口956万人，较2021年减少106万人。
在多地鼓励捐精的同时，国家政策也正在加大对不孕不育诊疗和辅助生殖项目服务的支持力度。近期国家医保局表示，将逐步把适宜的分娩镇痛和辅助生殖技术项目纳入医保基金支付范围，并鼓励中医医院开设优生优育门诊，提供不孕不育诊疗服务。下一步，国家医保局将加强与相关部门的沟通协调，努力减轻不孕不育患者医疗负担，提高医疗保障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