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旅游城市,当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冷漠,那么这座城市还会有竞争力吗?
疫情之后,就没有来过澳门,上一次来澳门,还是从香港坐船过来,过零丁洋。
(相关资料图)
前段时间,北京公司90%的员工都居家,不能正常办公,100%的客户都见不到面,业务基本停滞状态,恰巧有个机会能以KOL的身份来澳门晃荡一圈,于是我就想着出来散散心,体验一下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奢靡生活。
但是很不巧,也很不幸,我下了飞机没多久,就被隔离了,这是我三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隔离,阳性跟我同一班飞机,我全程并没有戴好口罩。
但是很幸运,我最终是阴,没有中招。
本来这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这种大时代下,不值一提,但是通过这个事情,我对澳门这座城市有了一些思考。
因为我觉得这座旅游城市正在丢掉一些核心竞争力,未来可能再也无法焕发从前的荣光。
十年前,在血气方刚的年纪里,我特别热衷于来澳门,甚至每次去东南亚还会特意从这里转机,因为亚航当时有很多便宜的机票,可以从澳门捡漏;我是喜欢这座城市的,小而美,充满了欲望,而且这里的人会为了你的欲望,尽心尽力服务好你,让你在高兴的时候有人喝彩,失落的时候有人安慰。
总而言之,澳门在我的印象之中,是一座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城市,无论他们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只要你口袋里还有最后一分钱,这种情谊就会存在,当你输光了口袋里的最后一个子儿,甚至还会借钱给你。
但是,这一次来澳门,我发现我不认识这座城市了。
第一天下了飞机,似乎就感觉不对了,机场非常冷清,出来之后,车开在氹仔的马路上,很空旷,一路畅行,到了目的地,无论是威尼斯人还是巴黎人,霓虹灯依旧还在闪烁,但是就是看不到人影,服务员的数量大概是游客的三倍。
于是,同行的人开始感慨,这似乎是一座鬼城。
这座城市的人们,依然还在笑容满面,但是他们似乎也仅仅只会笑了,当你遇到一些困难的时候,他们无论你口袋你有没有钱,都会告诉你,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不知道,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些熟悉的措辞,他们都学会了。
当一座旅游城市,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文关怀之后,我不知道这座没有美景,也没有太多历史的城市,还能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关于被隔离这个事情,其过程没有多大意思,跟所有的疫情故事都差不多,一肚子牢骚而已,我也没多大兴趣复述一遍过程。
我觉得有两个核心点,是需要澳门人反思的,效率如此的低下混乱,以及人文关怀的丧失,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没有了服务意识之后,这座旅游城市如何生存?
澳门CDC的电话,永远打不通,拨通难度大概是12345的一百倍;对于密接人员的管理混乱,我上一次在杭州西站也遇到过类似情况,那还是一个大家都确定安全地运转,从发现我有风险性行程开始,到我被带走,大概只用了20分钟,而澳门需要12个小时。这个期间运气好的,可以在酒店屋里不出门,运气不好的,就得在某个小黑屋等,我便是运气不好的;核酸时间瞎搞,采样时间显示早晨9点,明明没人来给我采样,核酸却显示采样了,还出了阴性结果;明明是5+3隔离,但是通知你的时候却说3+2;短信通知你是黄码,最终却给红码。
有政策,是好事,但是澳门却不具备执行政策的履约能力,这好比我在美团上点了一个中午的午餐,结果需要到凌晨才能吃上,而且中间没有客服可以联系。
除了效率之外,那就是冷漠了。
我当时,是因为在巴黎人酒店门口扫码,才发现自己红码了,于是立刻被带到隔壁的小黑屋,一点左右。
我穿得很少,澳门很冷,需要穿薄的羽绒服才行。那间屋子里是通风口,风非常大,在我要求了数次,在两个小时之后我才拿到了我的外套,去卫生间的话,需要45分钟的请求时间,如果不是我最终忍无可忍,说要起诉酒店非法拘禁,他们也不会在下午六点把我带回房间。
最终,澳门CDC是晚上12点才来接我走的,如果我不斗争,我就得从下午1点一直在小黑屋里等到晚上12点,中间不会有人来问你需不需要吃饭。
而明明酒店就有一个疫情通道,可以上下楼。
在这个过程中,我见过巴黎人酒店的保安、保安队长、大堂经理、客户经理、澳门警察,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说这么几句话,“我们也没办法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这样”、“你就再忍忍吧”、“应该快了”、“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帮你问问”。
最可笑的是,巴黎人酒店的两位经理在带我从疫情通道回房间等待的路上,还跟我说,也就是他们俩好心,愿意帮我,其他酒店肯定不会,意思我还应该感恩戴德。
我自始至终都是配合的,我仅仅是要求回房间等待,这里很冷,我很饿,而且我已经出过两次核酸,两次抗原,我可以穿防护服走回去。
每一座旅游城市,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有可能是老天爷赐予的美景,有可能是历史沉淀下来的厚重,也有可能是欲望的爆发,澳门曾经号称世界第二赌城,如今变成如此冷漠不堪,让人唏嘘,何况哥还没输掉口袋里最后一个子儿,甚至我还没来得及去赌场。
城市是死的,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
每一座旅游城市的魅力,吸引人们反复过来旅游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本地人具备良好服务意识,无论是奈良、曼谷、巴黎还是拉斯维加斯。
我印象非常深,我2011年有一次从澳门转机去泰国,晚上去大三巴吃东西,出门忘了拿钱包,的士司机非常非常客气,留了我一个电话,还借给我200港币,让我一会吃完回酒店后联系他,再还他钱,欢迎我常来澳门。
但是,这一次的的士司机却冰冷冷的让我把口罩戴好,结账的时候必须让我不能下车,生怕我会跑路,阿sir再也不会笑眯眯的跟你对话,而是恶狠狠的告诉你,你等着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事。
也许澳门还在认为,只要疫情恢复,游客就一定会回来,但是我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抱有怀疑态度,我以及我们一起经历这次事件的媒体老师和KOL对澳门都非常失望。
因为这里已经彻底变了,熟悉又陌生,配方熟悉,感知陌生。
我印象特别深,在北京,我因为过敏性鼻炎做不了鼻拭子,核酸人员很通融就给我换成咽拭子了,但是在澳门就是不行,头一天给你鼻子捅出血了,第二天你拿着带血的纸给他看,依旧还是要捅你的鼻子,不会有丝毫的同情与变通。
想想可笑。
我们是上周五被隔离的,那一天朋友圈非常热闹,因为祖国多地人民都在庆祝本地的核酸政策改良,庆祝自己解封,其乐融融,但是我们却在自己认为会更加开明的澳门,被隔离了,11个人,全部阴性,隔离了4天之后我们还是全部阴性,等待我们的还有4天。
同行的人们说,我们有可能是这个地球上最后一批被隔离的人了。
我想,我们有可能高估自己了,未来,还有一段路要走,最后一个隔离者,必定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