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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一个城市文化符号的象征,书扉纸墨间记录着无尽的歌与诗。如今,手机和互联网成为不少人获取知识信息的重要媒介,当电子阅读、碎片化滑屏成日常,不少实体书店都面临着难以为继的尴尬境地。

但是,有些人把卖书视为执念,面对生存难题,不仅没放弃,还在努力探索更多可能。近年,众多实体书店倒闭,但贵阳还有不少老书店在坚守,并逆风生长。

贵阳五之堂书店,在过去的20年里,经历六次搬迁,尝试过各种环境,承受着各方面压力,最终在“放弃”与“坚守”中,选择了后者。贵阳千翻与作书店、西西弗书店,通过探索“书店+”的多元化经营模式,走上了多业态融合发展的转型升级之路。“最美书店”钟书阁将“网红流量”这一优势转化为“阅读流量”,让书店回归知识本真……有人说:要了解一个城市的文化气质,就去看看当地的书店。

4月23日的世界读书日临近,记者实地调查了钟书阁、西西弗、千翻与作、五之堂这四家具有代表性的贵阳实体书店,探访它们的生存状况。面对汹涌的数字化浪潮,这些书店经历了怎样的转型?

这个世界读书日,我们一起关注贵阳实体书店是如何坚守与突围的,一起感受“书香”的魅力。

实体书店在消费者心目中是一个让人感觉温暖的空间,很多人赋予书店这种存在已久的文化业态很多的外部寄托,将其视为精神栖居之所。不过,现实中实体书店遭遇经营困境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由于互联网技术近年来的快速发展,网络购书和电子阅读给大众提供了更大的便捷性和选择性,实体书店的地位岌岌可危,特别是“亚马逊”“当当网”纷纷试水实体书店,以及网络电商平台在价格和种类的竞争中,实体书店往往处于弱势。加上2020年以来疫情形势的影响,实体书店业更是“一片狼藉”。

因此,一部分书店选择与各大商业综合体合作,实行混界、跨界经营;另一部分书店选择坚守书籍,重在营造文化氛围。书店的主要职责已不仅仅是卖书,更成了一个集书籍、文创用品、艺术展览、文化沙龙为一体的综合性文化艺术空间。既要适应市场,又要“练好内功”,是贵州本土实体书店在经营方式上进行的持久性探索。

钟书阁一度成为贵阳又一网红打卡地标。

周转率低 月月亏损

4月14日,记者前往钟书阁书店,穿过文字幕墙的大门走进“溶洞”文化长廊,读者寥寥的店内显得有些寂寞。

在文化长廊的左边,一座座气势宏大的书架前,仅有两人在挑选书籍。书架后面就是阶梯阅览室,有七八人错落坐在阶梯上阅读、学习。

在阶梯阅览室看书的读者更少了。

“到店的读者少了,图书销售大不如前。”钟书阁贵阳店店长顾东显得有些无奈。他告诉记者,2018年10月,贵阳钟书阁在观山湖区云上方舟广场顶楼正式开业,算得上是贵阳的新晋“明星”。“开业前3天,店内客流达到3万人次。开业前期的每个周末,每天的人流量均过万。”

钟书阁是一个集书店、本土民族特色文创产品、艺术文化展演与文化沙龙于一体的文化交流空间。贵阳钟书阁的占地面积达2300平方米,包含图书品种18000多种、6万余册。其利用贵州独有的喀斯特地貌,以山水、溶洞、少数民族图腾构成设计元素,把鬼斧神工的喀斯特地貌完美融入书店构造之中。镜面式的吊顶和地面,给读者带来独特的视觉体验,一度成为贵阳又一网红打卡地标。

钟书阁贵阳店店长顾东正在整理书籍。

顾客在书架前挑选书籍。

被称为“最美书店”的钟书阁,“网红气”的确为它带来了不少流量,但并没有持续很久。渐渐地,走进钟书阁的,实则拍照打卡的多,真正看书、买书的人越来越少。

于是,为了稳定客源,保持客户黏性,钟书阁在围绕“阅读”上大作文章。顾东介绍,在过去几年中,钟书阁打造了以青少年课文朗读大会、贵州文化长卷、贵州文化大讲堂、分享会等为主题的几大系列活动,力求构建一个优质的都市人文生活交流平台。

可是,所有活动都因疫情而停摆。“目前,店内客流量一天最多几百人,仅能实现10%的转化率。销售额从顶峰时期的日均15-16万元,下滑至一天2000-3000元,月月都是亏损状态。”顾东说,不仅如此,受此次上海疫情的影响,贵阳钟书阁已有一个多月无进货、无出货。“进不来,出不去,造成周转率低,间接造成部分读者流失。”

五之堂位于21楼,不当街,对开书店其实没有任何优势。

房租高企 搬迁6次

遭遇同样难题的,不仅钟书阁一家。面对高额的房租、网上书城的冲击、国民阅读习惯的改变……实体书店面临种种挑战。位于南明区新华路194号花样年华大厦21层的五之堂、亨特购物中心的千翻与作,与钟书阁颇有相似之处。

找到五之堂书店,记者着实费了一番周折。它并不开在热闹繁华的商场中心,也不当街,而是开在一幢34层高的商住大楼中,“隐匿”在21层。刚踏进大门,“五之堂”三字格外醒目,“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五之堂也。”老板舒奇峰介绍,这是取名五之堂的应有之义。

22年前,五之堂以一个路边书摊卖旧书籍起家。从桥洞、木板楼、地下室,到21楼的“楼上书店”,这家旧书店,在过去的20多年里,经历过6次搬迁,尝试了各式各样的环境,承受着来自各方面尤其是成本的压力,最终还是在“放弃”与“坚守”的抉择中,选择了后者。

五之堂老板舒奇峰。

舒奇峰介绍,2005年,书店搬迁至延安东路126号,改名为“五之堂”。在这里,书店度过了15年时光。那些年的五之堂,生意红火。2019年,因市场冲击,无力承担一年70多万元的房租,五之堂将书店搬迁至花样年华大厦16层,2020年,又搬至如今的21层。

“怎么活下去? 这是我们每年都在思考的问题。”舒奇峰说,因高额的房租,五之堂曾一度想永久关闭。他们曾在书店的公众号向读者告别。“当时,很多老顾客或在公众号留言,或给我们写信,希望我们不要关闭书店。”舒奇峰回忆,书店即将关闭的消息发出后,几十年跟随的老顾客纷纷劝阻。“这里是商住楼,不当街,对开书店其实没有任何优势,但书店里有很多老顾客的情结,也有我们自己的情结,当时就决定先搬来试试。”

记者看到,五之堂富有很强的年代感,木质书架、橱窗里一些破损的古籍,将这种感觉尽情地烘托出来。店内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墙上挂满了富有岁月痕迹的画报或是书刊。旧书、老书是五之堂的一大特色,也是舒奇峰最引以为傲的“宝贝”。

5个房间、200平方米的大小,却塞满了3万多册图书。“网店、电子阅读的出现,对实体书店造成不小威胁。2019年,五之堂将重心转移到线上,目前在疫情之下,图书发不出去,这是最大的困难。”舒奇峰说,以五之堂的个性,不能吸引到每个年龄阶层的新读者,但正是五之堂从前这批比较小众化的老顾客群体,才是五之堂一直坚守到现在的原因。

千翻与作期望搭建一个体现多种生活方式与文化属性的综合性平台。

顾客稀少 销量下滑

4月15日下午,记者走进千翻与作,与楼上餐厅、周围商店摩肩接踵的人群相比,书店内门可罗雀。

书店左侧是文创产品生活馆,陈列了上千个不同类型的文创产品,很精致,据说很多产品在贵州市场上是独一无二的;走过生活馆,就能看到书店的真身,书店与咖啡馆合为一体。

千翻与作品牌创始人黄珺婷是名“85后”,她对于生活品质的高度追求也奠定了这家书店的调性——为年轻人提供文化生活方式的参考。咖啡、轻餐、学习用品、宠物护理、文创品等,都是千翻与作的经营内容。在黄珺婷看来,复合型的书店模式能为经营者减轻不少压力。

“受疫情影响,只要商场关门,书店就完全没有收入。2020年商场关门两个月内,现金流基本为零。而开业以来,销售直接下滑70%。”黄珺婷说,直到目前,疫情带来的“后遗症”仍在持续,进店的读者少了,家长带孩子进店阅读的寥寥无几。与此对应的是,千翻与作的租金,加上人工、存活等支出,一个月正常支出就差不多40万元。这些,都必须靠其他产业养书店。

读者在千翻与作书店里读书。

即便如此,黄珺婷显得颇为淡定。“没办法的,实体书店只能熬。”她说,800平方米的千翻与作营业面积,书店占了一半,但书籍产品的销售比却只能占到全店的四分之一。

“就拿近两个月来说,2月份一天人流量还勉强有一两千人,但这个月一天只有一两百人。”黄珺婷苦笑着说,之前店内日均销售额上万,现在最多只有1000-2000元。

在黄珺婷看来,碎片化滑屏的日常占据更多人的时间,越来越少的人愿意静下心阅读,这是目前实体书店面临的现实。

对于多数书店目前采取的直播、线上销售等,黄珺婷并没有做此方面的打算。“线上销售渠道必须要有完整的物流与书控体系,举个例子,一本30元的书,贵阳的快递或是同城闪送费至少也得10元起,快递物流的费用比我们的利润还要高。”她说,实体书店没有网上书店那样的平台、包装和物流等优势,目前条件还不成熟。

很多读者 只看不买

相比之下,与以上几家书店不同,连锁时尚经营方式的西西弗书店或许在寻找发展的突破口上,稍显容易一些。

4月15日晚7点,记者走进西西弗书店南国花锦店。或许是因为周末,“人满为患”的阅读区域显得比较热闹。“现在周末一天的人流量能保持在2000人左右,平时工作日在1000人左右。”该店店长鲁凤刚和记者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又忙着为一名顾客挑选商品。

西西弗阅读区坐满了读者。

“当然也有影响。”鲁凤坦言,当当网、亚马逊等网上书城的冲击,越来越多的读者选择看电子书。还有很多读者进店“只看不买”,店面的销售量不断减少。

鲁凤认为,书店卖的主体一定是书,如果偏离了这个初衷,书店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而加入新的盈利元素以辅助整个书店的运营,是现在大部分实体书店的选择。但如何摆脱同质化的困境,仍是西西弗在探索的方向。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高琴

编辑 王浩

编审 赵宏斌 廖波

校检 谢康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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