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荀超 闫雯雯

1月4日20点,北京冬奥会在国家体育场举行开幕式。中国体育代表团开幕式旗手,分别为中国速度滑冰男运动员高亭宇和中国钢架雪车女运动员赵丹。出生于1997年的高亭宇是中国速度滑冰名将,他曾在平昌冬奥会上获得男子500米铜牌,成为首位在冬奥会上夺得速度滑冰项目奖牌的中国男子运动员。

高亭宇在个人社交平台上表示,很荣幸能够成为北京冬奥会中国体育代表团的旗手。“主场作战本就是让人极度兴奋的一件事情,而旗手的身份则更能让我充满力量。这也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一个角色。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份信任,会争取在赛场上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2月3日,封面新闻记者对话高亭宇的妈妈张晓力,听她还原了高亭宇的成长之路:最初和邻居小伙伴一起滑旱冰,甚至连一双旱冰鞋都没有。平时惜字如金,对什么都是用几个字来回复,对妈妈却是满满的孝心。

1997年,高亭宇出生在黑龙江省伊春市。据张晓力回忆,高亭宇第一次接触到滑冰还是旱冰:“一开始学滑冰的时候,亭宇连旱冰鞋都没有,但是我们家邻居有个孩子有旱冰鞋,所以他们老在一块玩。你玩一会,我玩一会,就这样在平地上轱辘着,学起了滑冰。”

等到上小学之后,由于学校有这个项目的课外班,在兴趣的驱使之下,高亭宇就自己报名参加了这个课外班。在家等着的妈妈看他到了放学之后还没回家,就找到了学校里,发现高亭宇正在那滑冰呢。“我一开始觉得他就是爱玩,放学之后可以先玩几个小时再回家,要不一回家就得写作业。当时就想着,他爱玩就玩呗,如果他觉得不行了,再放弃也没关系。”

没想到,小小的高亭宇竟然坚持了下来,每天下午2点到5点都要接受3个多小时的训练,而且还一路高歌猛进,不仅进入了黑龙江队,还入选了国家队。

在很多人的眼里看来,高亭宇的一路还是走得比较顺畅,但实际上张晓力知道儿子有多辛苦:“实际上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还是挺不容易的。我们老家比较冷,一开始学校里也没有专业的冰场,就是在操场上浇点水,等它冻住了就当做是冰场。大冬天零下三十多度,我曾经想过在外边那么冷别把孩子冻了,他还那么小,结果孩子却坚持了下来。”

张晓力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她开玩笑说让高亭宇别练了,被儿子“威胁”的场景:“有段时间他因为老训练,学习成绩有所下降,我就跟他说别练了,学习跟不上怎么办?结果他说,你要是不让我练我就不念书了!那个时候才感觉,儿子对于滑冰是真爱。”

作为一名有天赋而且异常努力的选手,高亭宇14岁进入到省队,19岁时就获得了2016年全国第十三届冬季运动会速度滑冰男子500米冠军,同年进入国家队。2018年平昌冬奥会,年仅20岁的他获得了男子500米速度滑冰的铜牌,成为了首个在该项目上拿到奖牌的中国选手。

虽然高亭宇是个速度滑冰选手,但生活中却是个慢性子,而且“惜字如金”,就连妈妈张晓力都说:“这孩子话少,跟我平时有时候发微信也就回复一两个字。他的性格随我,都是比较淡定的。有时候我跟他聊天,问他啥他都说‘行’,我回了他一句‘你多打几个字不要钱’。”

虽然平时说话不多,但高亭宇对于母亲还是非常孝顺的,张晓力就经常收到来自儿子的爱心包裹:“吃的穿的用的,像面膜啊,擦脸的,他经常给寄,各种东西他都给往家里买。我经常收到包裹的提示,寻思着没买东西啊,结果一看就是儿子的买的。我有时候会发消息问他‘儿子,这是你给我买的吗?’他回答‘啊’,还是一个字,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想着我的。”

提到儿子的孝心,张晓力是赞不绝口:“他有时候也会说,你试试这个,今天晚上用这个泡泡脚……特别贴心,有的女儿都想不到这么周到,但亭宇就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他特别爱给我买面膜,我有时候旧的还没用完,他新的就寄来了。我说别买了,还没用完,他就告诉我说,用不完也不会坏,你慢慢用没谁让的。天天晚上洗完脸,就泡泡脚,做做面膜,好好保养自己。”

作为当打之年的选手,高亭宇和赵丹一起成为了2022北京冬奥会中国队的旗手。在定下来那天,高亭宇给妈妈发了一条微信,就说:“妈妈,我当旗手了。”语气非常淡定,但是张晓力知道儿子其实是有压力的,作为母亲,她给予孩子的只有支持。

“从过年开始我就没跟他联系了,我不想打扰他,让他的心情有所起伏。我知道有段时间他训练得非常辛苦,也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甚至有一天他跟我说‘妈,我累得不想吃饭了。’我能做的只有在精神上鼓励他,支持他。”张晓力对于儿子的梦想从来不干涉,而且她对于孩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平安,“我从来不会跟儿子说,你去拿个金牌。如果我这样说了,儿子会感觉妈妈想让我拿金牌,我得努力,即便是累死也得去干这件事。但实际上,参加奥运会这个梦想是他自己的,他要自己去实现,我能做的只是支持他的决定。”

实际上,张晓力曾经跟高亭宇说过一句话:“咱俩平时是朋友,有事的时候我是你妈。”她这样说就是想让儿子有心事的时候,不要憋着,一定要想办法释放出来,而最好的倾诉对象就是妈妈。“我说,你就跟我畅所欲言,大家是朋友,咱俩就这么定了。”高亭宇的回答还是一个字:“嗯。”

本届冬奥会,张晓力准备观看开幕式的直播,但儿子的比赛不会收看现场直播:“看直播的时候,心情有点接受不了,太紧张了。2018年平昌奥运会,亭宇夺牌的比赛我就没看,但是我的同学、朋友和亲属,在看到他拿到奖牌时,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只要不是看直播,听到别人说,我还是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的。”

作为运动员的家属,实际上是孤独的。高亭宇之前每年春天放春假的时候,才能有时间回家。平时只能跟母亲视频一下,但更多的时候就是发个微信,等他有空了才能回复。

不过,两母子已经计划好了,北京冬奥会结束之后要一起去旅游:“去年夏天我们就说好了,等他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就出去玩一玩。他备战实在是太辛苦,太累了。这两年也没能出去玩,前两年只要他放春假了,我们都会出去溜达一圈,有时候自己去,有时候就跟着旅游团出去。”

除了旅游的计划,张晓力还会给儿子准备一些家庭美食:“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吃鱿鱼炒韭菜,但是那个时候也买不起太多海鲜。这些年已经好久没做过了。他每年回来,我都会想着给他做点可口的东西,但他每次回来待的时间都不长,琢磨着给他做点啥,一问,他就说吃啥都行。”高亭宇这样的说法,也是对于母亲的体贴和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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