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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璟璟

1月2日，冯先生和朋友在江苏江阴旅途中遇人呼救，人群中唯一会游泳的他不顾冬天河水冰冷，跳入河中将小伙救了上来。围观者拍摄的救人视频中，冯先生一身红衣红袜，染着红色头发，下水前，他只脱掉了上衣，迅速下河游到落水小伙身边后，奋力拉他靠岸。这一举动也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文身。他的穿搭也引起了网友讨论，“染发文身，不符合一般英雄形象”“小伙子本命年都上，红红火火”。（中新社）

大众关注的兴趣，从事件本身，被拉到了救人者的“衣着”“外貌”等背景信息上——看似有些信马由缰的注意力漂移，实则是合乎网络场域内，信息生产、传播“由点及面”外扩式延展规律。

诸如“染发文身，不符合一般英雄形象”的论调，未必是一本正经批评，更多只是个别网友的戏谑调侃而已。换言之，这并非是关于“应然”状态的价值主张，而是关于“实然”状态的客观描述。的确，染发文身与经典“英雄形象”有所出入。相比于影视作品及很多人刻板印象中的“英雄形象”，更是相差甚大。当然，就算形象差异显而易见，这却丝毫无损于其“英雄”的定性与肯定。

“染发文身，不符合一般英雄形象”与“染发文身，不能称作英雄”，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些网友之所以会拿“染发文身”说事，并不是对救人者本身有疑议，而或许更侧重于以轻松幽默的方式“就事说理”，启发舆论就所谓“一般英雄形象”展开反思。

何为“一般英雄形象”？也许指的是，一种脸谱化的“标准像”、一种近乎于完人的存在：没有任何道德瑕疵、行为瑕疵、外貌瑕疵——那些带有教育属性的英雄叙事，往往是理想主义、完美主义的投射。

对于英雄的无暇化建模和浪漫化怀想，几乎是所有文化圈的共同取向。这种共通的文化价值偏好，体现为国外大片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也体现为我们文艺作品中那些挑不出毛病的“正面人物”。很多时候，当宣教的企图心压倒了琐碎细节与真实刻画，那么在面对诸如“染发文身男子跳河勇救落水者”之类的事情时，人们难免会因这种差别化体验，而感到新奇。由此出发，很多人唤醒了内心深处的记忆，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梗。

英雄不问出处，当然更不会以貌取人。染发文身男子跳河勇救落水者，舆论反馈的主线自然是致敬见义勇为，至于其他旁枝末节的讨论，虽是故作惊人之语逗趣，但大体说来，还是有趣而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