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7月11日宣布，俄罗斯对欧洲的主要输气通道“北溪-1”天然气管道11日—21日临时关闭，进行年度常规维护。但欧洲仍然普遍担心，俄在“北溪-1”管道完成检修后将停止供气，欧盟委员会正制定一项紧急计划，寻求在“断气”情况下度过能源危机方案。

能否“通气”存悬念

在宣布“北溪-1”管道关闭维护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于13日再次表态，称无法保证“北溪-1”管道的正常运行，无法确认能否收回在加拿大修理的德国涡轮机。此前，加拿大以制裁为由扣押了西门子涡轮机，但近日迫于压力，重新放行涡轮机返回俄罗斯。

该公司在声明中表示：“没有任何文件允许西门子将涡轮机送至加拿大。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得出任何客观结论，涡轮机是‘北溪-1’天然气管道的重要设备。”

在“北溪-1”管道关闭以进行维护之前，其输气量已经被下调60%。欧盟认为，没有迹象表明俄方将按计划在7月21日重新开放阀门。欧洲国家担心俄罗斯会以技术理由永久停止天然气交付，从而在乌克兰冲突背景下对欧施加压力。

“北溪-1”管线为何如此重要?法国ENGIE集团创新经理李天伦对科技日报记者表示：“天然气运输主要通过物理管网，而欧盟从其他国家获取天然气要比在从俄罗斯复杂的多。进口液化天然气是管道天然气的唯一替代品，美国已向欧盟承诺增加液化天然气供应，但其承诺的供应量仅仅相当于俄进口量的10%。此外，液化天然气还需要基础设施建设，例如建造液化天然气接收站，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可以说，对于欧盟，俄罗斯天然气仍不可取代。

减少能源需求的紧急计划

据法国《回声报》报道，欧盟委员会将于7月20日发布一份文件，通过实施紧急计划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俄罗斯天然气供应中断。这份由欧盟能源专员卡德瑞·西姆森和内部市场专员蒂埃里·布雷顿共同准备了数周的文件总结道，对于可能的供应中断，现在采取行动可以减轻损失。

在草案中，欧盟委员会首先列出了减少天然气需求的所有手段，包括从夏季开始限制空调的使用，在冬季建议减少公共建筑、办公室、商业场所的供暖，将室内温度设为19℃等。欧盟还敦促成员国寻找可以替代天然气的其他能源手段，各国如重启燃煤发电，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替代300亿立方米天然气。

在供应不足情况下，草案希望通过市场调节机制发挥作用，通过建立拍卖系统降低天然气的消耗。如果被迫进行配给，欧盟委员会将向成员国提供建议，以确定要保留部门的优先顺序。此类情况需要在欧盟层面保持强有力的协调机制，例如需要避免所有成员国同时关闭同一行业造成短缺。

目前，该草案没有规定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团结机制。最终文件将成为27国能源部长于7月26日在布鲁塞尔展开讨论的基础。

欧盟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欧盟计划在11月1日之前将其天然气存储容量填充到80%，但如果俄罗斯突然停止交付，即便采取增加供应商多样化和液化天然气进口，欧盟天然气储量都无法超过70%。

法国《回声报》称，俄天然气供应中断是对欧盟经济增长的最大威胁，“断气”将造成被迫停止部分工业生产，这将对内部市场的许多产业链产生影响。

目前，欧洲正陷入恶性循环，能源价格上涨正损害欧洲经济并推低欧元，反过来，疲软的欧元使能源进口变得更加昂贵。欧元汇率已经降至与美元平价，能源危机可能导致欧洲经济陷入恐慌，“断气”威胁已然成为悬在欧盟国家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法国总理伊丽莎白·博恩7月9日表示：“我们绝不能隐瞒现实，情况严峻：俄罗斯天然气供应中断的假设是可信的。”法国财政部长布鲁诺·勒梅尔于次日再次警告称：“我们要为俄罗斯天然气供应完全中断作好准备，这依然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欧盟正在屏息等待7月21日——阀门是开还是关。对于“断气”可能引发的风险，瑞银首席经济学家阿伦德·卡普泰恩认为，部分欧洲股票市场跌幅将超过20%，欧元将跌至90美分。

另外，“断气”还将进一步推高全球天然气价格。对此，卓尔德环境研究中心主任兼首席经济师张树伟对科技日报记者表示，天然气价格高企导致很多液化天然气供应商对长期合同违约，将现货转卖至欧洲，这已经导致巴基斯坦首都卡拉奇因为发电用气不足而陷入停电。天然气市场的供给与价格高涨风险有传导效果，支付能力更强的发达国家一般不会出现问题，其对贫穷国家造成的冲击可能更大。

(记者 李宏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