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美国总统拜登3.5万亿美元的“大基建”法案出台，加税似乎就成了早晚的事。但“钱从哪儿来”的问题解决了，“怎么加税”却悬而未决。现在，随着众议院民主党的加税草案流出，税改的脚步越来越近，而作为加税的“重点对象”，富人更是避无可避。

筹集3.5万亿美元

为了填补拜登政府的3.5万亿美元预算空缺，美国正在酝酿大幅加税。当地时间12日，彭博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美国众议院筹款委员会(House Ways and Means Committee)民主党人将提出一系列计划，增加对富人、企业和投资者的税收。

报道称，上周日，美国税务说客和国会助手们传阅了一份长达四页的文件，大致说明了民主党将如何在未来10年里筹集3.5万亿美元。

具体而言，其中包括：将企业税率从21%提高到26.5%，资本利得的最高税率从23.8%提高到28.8%，以及对年收入超过500万美元的个人征收3%的附加税。

此外，他们还提议将美国企业海外收入的最低税率从10.5%提高到16.5%，以及最高个人税率从37%提高到39.6%，这是针对高收入个人的一系列改革的一部分，预计将筹集约1万亿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加税计划外，法案还提出了一系列的新征税对象。比如通过对烟草和尼古丁产品(包括电子烟)征收更高的税收，来筹集960亿美元。此外，民主党人还提议将加密货币纳入一般税收规则，将其与其他金融工具同等对待，并防止纳税人滥用规则，此举将产生约160亿美元的收入。

该委员会的文件估计，整个税收改革计划将增加2.9万亿美元的新收入，这将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拜登3.5万亿美元国内投资计划的成本。

不过，该委员会尚未公布拟议修改的细节、每项条款的生效日期或每项条款将筹集多少资金的估计。这些计划将于本周晚些时候由美国众议院筹款委员会 (House Committee on Ways and Means)投票表决。而在议员们进行辩论和投票的过程中，这些提案可能会发生重大变化。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副研究员孙立鹏分析道，疫情以来，美国先后通过三轮刺激法案来稳定经济，使得美国债台高筑，拜登想要推出基建计划就需要从税收入手，为基建计划的推出尽可能地增加财政收入。

这并不是唯一的加税方案。在上述草案被曝光之前，美国民主党人还曾提议对合伙企业实施更严格的税收规定，并对上市公司股票回购征收2%的消费税。这两项税收提议或在10年内分别筹集1720亿美元和1000亿美元。

富人插翅难逃

巨额的支出需要高昂的税率支撑。华尔街日报分析称，这些变化加在一起意味着，一些纳税人将面临46.4%的最高边际联邦所得税率。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承担如此高的税率，在该计划中，美国最富有的阶层需要为其资产缴纳更多税。比如最高税率将从37%提高到39.6%这一项，征收的对象为个人年收入40万美元起，已婚夫妇45万美元起。

白宫发言人安德鲁·贝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筹款委员会的提案“满足了总统在这一过程开始时制定的两个核心目标——不会对收入低于40万美元的美国人征税，并废除特朗普为富人和企业提供税收优惠的核心要素”。

赚得多缴得多是理所当然，但拿富人“开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钱，更重要的是美国失衡的贫富差距。孙立鹏指出，自去年美股市场走高，投资者赚到更多的钱，美国贫富差距扩大，阶级矛盾愈演愈烈。而拜登本次的税收计划中涵盖的众多针对富人阶层的条款，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美国国内贫富差距激化的问题。

然而美国财政部上周发出的一份报告显示，越富有的人越会逃税。数据统计显示，2020年全年，美国收入排在前5%的纳税人逃税金额高达3070亿美元，占该国未缴纳税收金额的53%。

富人逃税，工薪按时交税，或许将进一步拉大美国的贫富差距。此外，美国财政部称，该国每年的税收缺口约达6000亿美元，若按此计算，美国10年损失金额约为7万亿美元。

然而，为了躲避美国政府的加税计划，美国富人们正积极寻找相关的避税工具，其中私募寿险(private placement life insurance)正成为最受欢迎的选项之一。

据彭博社援引理财顾问表示，属于人群中最富有的0.1%客户已经把目光投向私募寿险：当投保人去世时，受益人可以免税继承私募寿险框架下的资产。通常启动一份私募寿险需要200万美元，但富豪普遍投入500万美元以上，这样才更加“物有所值”。

芝加哥大学法学教授丹尼尔·海默尔(Daniel Hemel)解释称，私募寿险对拜登政府的加税计划打击很大，因为该计划的核心是确保高收入人群一生中至少缴纳一次巨额收益税。

海默尔正在与民主党人讨论如何限制私募寿险造成的漏洞，但这是一个完全合法、容易利用、在政治上很难堵上的巨大漏洞。海默尔认为，阻止富人使用私募寿险逃税的方法是限制寿险保单规模，以及制定更严格的国税局规定，限制投保人的投资选项。

降低目标，提高几率

拜登税改方案自提出以来，就遭到共和党的接连反对，而此次不管是26.5%的企业税率还是28.8%的资本利得税，都低于拜登此前提出的28%和39.6%的增税目标。

确实，与拜登提出的28%企业税相比，这样的提议被市场认为风险更小，因为多位民主党参议员曾表示，他们更希望企业税率接近25%，同时通过对加密货币、烟草增税以及其他收入来弥补差额。

孙立鹏则认为，民主党本次很可能将再次通过“预算和解”来让税收计划落地。然而预算和解并非“万金油”，最终通过的预算决议仍有进一步缩水的可能性。

由于民主党在参众两院都只占微弱的多数席位优势，他们在众议院最多只能承受三票反对票或弃投，而在参议院则一票都不能丢，参议院所有民主党人必须全部支持该计划，才能由副总统投下打破平局的一票，从而以51票借助预算和解程序通过。

然而，并非所有民主党人都支持拜登政府的3.5万亿美元预算法案，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支持加税计划。上周日早些时候，西弗吉尼亚州的温和派民主党参议员乔·曼钦再次表示反对3.5万亿美元的预算法案，并表示他不认为这有多么紧迫，他担心通货膨胀以及提高公司税对美国竞争力的影响。

路透社则分析称，在提案正式发布之前具体数字仍有可能作出调整，因为在部分温和派民主党人反对之后，下调增税幅度意味着民主党承认更高的增税计划很难在国会获得通过。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赵天舒)